又是一年槐花香。从朋友圈看到满屏槐花开,对于槐花控的我来说,早已垂涎三尺,似乎隔屏闻到了槐花香。次日,我们去往郊外一路寻觅,终于在一条偏僻小路附近遇见了心心念念的槐花树,满心欢喜。由于雨后不久,槐花的花瓣上还滚动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雨珠,阵阵清香沁人心脾。我忙上前捋一串洁白如雪的槐花捧在手心,先尝为快,鲜嫩的槐花香醇甘甜,让人回味无穷。
先生告诉我,刺槐又叫洋槐,之所以叫洋槐,是因为它是一两百年前从国外引进的,当时人们常把从国外引进的东西冠以“洋”字,例如洋车子(自行车)、洋枪、洋油等,所以人们把引进的这一树种称为洋槐。又由于这种树的枝条上布满尖尖的硬刺,人们通常也称它为刺槐。刺槐树树干较高,槐花多开在枝头上,所以低矮处寥寥无几,徒手很难够得到,再加上树枝丫间一根根坚硬无比的尖刺,让人难以下手。望着一簇簇高高在上诱人的槐花,也只能望花兴叹了。好在先生个子高,在他的协助下还是收获了一些。看到不远处有两位女士把树枝拉扯下来捋槐花,很是轻松。可是先生坚决不同意我这么做,还讲出了一二三条所谓的“大道理”,只好作罢。其实,这里的槐花树是野生的,杂乱无章地生长在茂密的野草、树林中,似乎也没什么价值。
先生说,刺槐树除了槐花可以食用外,槐树叶也是宝,下放农村那会,槐叶晒干能卖钱,好像是几分钱一斤,据说是将它们出口到国外的。晒干的槐树叶,由生产队统一收购,他负责过秤,记录每一笔的斤数。先生自豪地说,凭经验就能判断出谁家在装槐树叶的麻袋内掺了假,还能准确无误地把混在其中的石块或砂疙瘩找出来,不让生产队的利益受损。
捋槐花,一个“捋”字实在是妙不可言。一串槐花,用手轻轻捋下来,生动又形象。作为吃货,知晓含苞待放的槐花口感好。我发现,这次捋的槐花有两种,区别在于花的尾部,一种为绿色,一种为淡粉色。奇怪的是,将它们放进锅里焯水后,颜色全都变成了绿色。很神奇!
槐花开在仲春、暮春交替间,正值万物复苏时,一些冬眠的小动物开始苏醒,一个人置身荒野,一定要做好安全防护。那天先生看到了一条小蛇卧在草梗上晒太阳,吓得我赶快“逃离”此地。槐花的吃法多,几乎可以百搭,最简单的做法是槐花炒鸡蛋或做槐花汤,仅需几分钟,一道时令美食就能端上餐桌。小姐说,用槐花做包子和饺子也很好吃,只是过程太复杂。记得小时候,妈妈蒸槐花作为全家人的一顿主食,现在看来够“奢侈”的,真是此一时彼一时。也许是怀旧,自己一直喜欢吃蒸槐花。多年前,先生下乡恰巧碰到槐花在乡集上市,买了一大袋回来,我将剩下的槐花放进冰箱冷冻起来,陆陆续续地吃了很长时间,过足了槐花瘾。
自认为蒸槐花是最古老、最经典的吃法。蒸好的槐花即使不放任何调料,原汁原味,那独有的软糯清香也完全让人停不住筷子,唇齿留香;假如再将它们拌上蒜泥和麻油就更锦上添花了,那简直是一道人间美味,且乡情浓郁,记忆满满。
安徽合肥 董静